Normal Heights 師範山莊

我所居的 Normal Heights (尋常高地) 又被戲稱 Abnormal Heights。一看到 Normal 這字，馬上就釋意為普通、平凡、無奇。真正去探究這一帶的歷史，會發現 Normal Heights 其實應該叫師範山莊 (註)。

會被稱為 heights 當然是因為居於山丘之上。聖地牙哥市轄最高處不過 1591 英呎，然而地形高高低低，山丘、峽谷、河濱低地交錯。尋常高地大概高不到哪裡去，但從我家附近的陸橋下望八號州際公路，大約直落二百英呎，是非常有趣的景觀。

記得剛搬來時，經常利用市裡公共交通網站查詢公車路線。一回，找到直通ＡＢＣ購物中心的Ｘ路公車站距我家北邊約一英哩。我尋著路線圖愈走愈覺得不對，明明就是住宅區，根本沒有大馬路。原來，這些美麗的房子傲倨山頭，俯瞰公路。公車所行的路線就在山下，嗯，僅幾百英呎遠，卻無路下山。要硬闖的話，不是頭破血流就是會被仙人掌扎的神智不清啦！

聖地牙哥市裡所謂的區 / neighborhood / community 多半都不大。 Normal Heights 以我的腳程，從東走到西差不多四十分鐘，南到北也大概是四十分鐘。有些區太小了，一般地圖上根本不會印出來名字來。

尋常高地到底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，不然怎會讓人說成 Abnormal Heights？也許是市民們玩文字遊戲，實無超凡之處。也許那些不起眼的二手書店怎麼也倒不了是它獨特的地方。或者因為每年兩次的免費音樂節教人不願開大老遠的車，乾脆住下來。或者因為那些便宜的小吃店填了在大城市裡討生活小市民的肚皮。

這裡，曾經亂，房價直跌；起起落落，我們只能從文章報導中讀到。現在的尋常高地被譽為 Top 10 Top Urban Neighborhoods in San Diego。它的街道沒有成排的棕櫚樹，沒有刻花人行道磚，反而隨處可見粘在路上老久，怎麼也去不掉，變色的口香糖。偶而伴隨著媽媽罵小孩的潑辣聲。

雖然一棟三房二衛浴的房子可以要價七十萬美金，我很少看到這區住家門口停賓士一類的名車，倒是常見到幾位撿拾空罐的老人。說平凡，真平凡。當我坐在公車上聽著身旁的大學講師和一名閱歷豐富的清潔工談天，覺得住在尋常高地是件幸福的事。

註：

將 heights 譯為山莊，取自 Wuthering Heights 咆哮山莊。
最近聽到聖地牙哥的 median 房價是 $494 K。
聖地牙哥市轄最高處 = Cowles Mt. 1591 英呎。